日本人是非常合群的民族,讀管理的,多少會接觸一些日本文化課題,管人總是要從了解文化方面著手。管理教科書常以美國式管理和日本式管理著筆,個人主義與集體主義(Individualism & Collectivism),各走極端,學生容易比較和分析。筆者在海外進修管理學時,一次有機會與同學討論日本人與中國人的特性,在日本企業有豐富工作經驗的中國同學,總括了這個有趣的結論:「中國人要戰勝日本人,要單打獨鬥;一群中國人與一群日本人作戰的話,中國人勝算不高,未開戰已發生內亂。日本人,獨個兒沒有安全感;人多聚在一起,戰鬥力就變得特別頑強。」
日本人喜愛聚在一起,害怕被孤立。朋友說,在日本生存,就不要做「出頭鳥」,別人做什麼你就做什麼。據說,特別在學校,與別不同的孩子,容易成為被欺凌的對象。與別不同的定義很廣,首當其衝的是外國人。日本朋友有一個英日混血女兒,自己是一間公司的社長,她每天體力透支,周旋於家庭與工作之間,卻還勉強抽空應酬其他家長,出席全職媽媽舉辦的中午飯局,她說:「我不去,就被孤立,我被孤立,女兒更容易被欺凌,她是混血兒啊!」無言。
欺凌問題,相信在任何國家都存在,為何日本人好像常被這個問題滋擾,卻不去解決,默默允許它的存在? 有些孩子,因為在學校被欺負,心靈受創,把自己關在房子,足不出戶,不上課,不工作。這種白色恐怖,誰都在說害怕,扮演著受害者,究竟誰才是兇手? 欺凌,雖然以童黨領袖為首,其實,一群不愛生事的「你我他」一直是幫兇,每個人都怕生事,環環相扣,做成惡果。原來,誰出來幫忙,誰將會是下一個被欺負的目標。「黑白不分,只要自己唔上身」,日式欺凌,就是這樣跨越時代運作。老師不處理嗎? 據說老師也會被欺凌,某些欺凌事件嚴重的學校,傳聞說,老師們也會因受滋擾而轉職。
聽過一位日本朋友小時候被欺凌的經驗,據她觀察,在日本學校除了外國人容易成為目標,還有那些性格軟弱,人云亦云的孩子。那些個性獨立,或有特別專長的孩子,很少被人欺負。她曾經遇過一群想欺負她的男孩子,每天惡霸們就圍著笑她不漂亮,取笑她留短髪,她總是頑強地抵抗:「不漂亮又如何? 給我滾開!」不在乎,不妥協,忠於自己,每次都能為自己解圍。可惜,有這種氣勢的孩子,在日本就是不多。
日本國內,欺凌和家暴等問題嚴重,與其文化與民族特質息息相關,文化並非一日形成,改變亦非一人可就。與其逃避退縮,不如勇敢應對。